萧冀曦摸了摸自己的脸,对徐怡然没有把想法付诸于行动这件事表达了由衷的感谢。难为徐怡然每次见到他还都能心平气和的说上两句话,这份涵养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比拟。
再往后,写的就是那个神秘人物的事情了。徐怡然的字迹到这儿也变得有些散乱,想来是内心激动难以自制。
“从白先生死讯传来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非得做些什么不可,但不知这怒火该向谁而发,就在这时候我接到了一封信,信上告诉我白先生本有机会逃出生天,但是驰援的队伍里就混着内奸,因此梅机关准确的知道了他的逃离路线,信上还很详细的写了那一天救援者的名单。这时我总算觉得自己还有一点用处,因为丁默邨还用的上我,有些消息我总是能拿到手。”
萧冀曦瞳孔骤然一缩。
知道内奸出在救援者队伍里的人有几个?左不过梅机关几个,当时的行动处几个,这样一想,盘查这位神秘写信者时要注意的范围便可以大大的减小了。
他急忙接着往下看。
“那人把消息留在了我的报箱里,所以我回他也是用的报箱。我问他何以确信我要报仇,他答复如果他看错了,不过是换个人的事儿,但他希望自己没有看错。”
萧冀曦也跟着把日记本的边缘捏出了一点皱褶。
这人是认识徐怡然的。
他记得有一个人在徐怡然甫一进七十六号,就对她展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一直以来都在她左右阴魂不散,直到后来见徐怡然油盐不进,才歇了攻势。这是当初七十六号里的一件笑话,没人认为其中有什么猫腻,因为这人总是希望能在同僚之中为自己找个伴。
萧冀曦忽然笑了一下。
不过田村忠太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
萧冀曦坐在那里,慢慢地看完了剩下的东西。上面剩下的都是徐怡然和那人之间的书信往来,把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诡计记录了下来,写他们是怎么一步步把这个影子引诱上钩的。
左不过还是用狡兔死走狗烹的那一套,说丁默邨对日本人不满,希望能借他的口得些信息,事后附赠一张去香港的船票云云。
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萧冀曦想,他终于找到了那个神秘的人物。
或许,也是在同时找到了盗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