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直到今天在门外偷听,韩启生方才知道,曲漾居然要将这个日渐陈朽,资本流量为尊的局面颠覆!
这洗刷了他一直以来固有的观念,一时间震撼盖过了惶恐,而后韩启生却听到凌益山一口一个废物,曲漾慢条斯理的棋子,整个人如坠冰窟。
哈哈哈哈
他是一颗上不得台面的棋子!永远躲在阴沟中的老鼠!
变故来得太快,韩启生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感到悲哀,就听到里边没了声,凌益山突兀地从外边飞进,将他也给撞进了书房中去。
他听着耳边说些快穿者死刑之类的话,抬起头,眼中无所不能的义父化作一串数据,挥手间被青年笑着收进了黑洞。
跪在活阎王的脚边,韩启生绝望。
他究竟是惹到了一个怎样的存在啊!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的人,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对方都是彻底的碾压。
这是真正的降维打击。
曲漾不知道韩启生内心在进行着怎样的重塑,知道了也不会在意,他迈出一步,走近这个抖如筛糠的年轻人。
脚步无声,视野里鞋面却是近了,韩启生瞪大充斥血丝的双眼,伸出双臂想不顾一切地爬走,颈项被一只骨感冰凉的手捏住。
冷冷的触感像是毒蛇,力道不强但无可逃脱。
韩启生僵硬着,被迫抬起头,与微笑的青年对视。
原来凌益山是你的义父,那意识操控术是他教你的?曲漾笑道。
这种时候,说是不行,说不是也不行,韩启生半天憋不出说辞,又不敢连话都没答直接讨饶。
曲漾也不需要他回答,捏在后颈上的手松开,随即按在了头上。
韩启生真怕曲漾突然手按下去,携着能让腿骨折甚至更大的力道。
话语中含着笑意,曲漾跟他商量:意识操控术不属于你,现在我要收回来了,你没有异议吧?
不等韩启生回话,可怖的神识侵入脑海,比起常人要壮大了一圈的意识缩小,记忆也被篡改。
刺痛传遍了整个脑袋,韩启生支撑不住,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曲漾收回手,取出一方手帕擦拭,他轻笑一声,又伪造了遗嘱和凌益山的尸体,拍了拍手,向庄园外走去。
风波平息,0641从他后衣领处蹦出来,拔出一只卡住的小脚,慢吞吞转到前边,蹭蹭曲漾的下巴。
宿主,统统不会背叛你的!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曲漾笑着点了点它的头,神态有几分温柔。
他当然知道。
它是过去的自己的一部分。
只有自己才不会背叛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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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的一天,站在王宫门外,曲漾歉然打了个手势,走到一边接通电话。
我靠!你从哪儿弄来这么多投资?我跑东跑西,用尽了人脉磨嘴皮子,没一个人看好,你倒好,闷不吭声弄来了十个亿!
木生喜形于色,录音学会夏国委员的风度都被抛到了一边,激动的声音极富穿透力。
曲漾早有准备,音量键调到了一半,饶是如此,依旧是忍不住把手机挪得远了些。
我跟你说过的,我有一个朋友
但是这也太多了吧?十个亿的流动资金,做什么不好,怎么投咱们的音乐平台里了呢?这万一都打了水漂,你们还不得因为这事成了仇家。
仇家倒是不至于的,唉,曲漾叹了口气,唇角却是微勾,实不相瞒,我那个朋友去世了,这是他答应我的份额,都写在遗嘱里了。
这、这样啊?木生磕磕巴巴道,一瞬间想到普法栏目中杀亲骗保的数起典型案例,冷气直冲天灵盖。
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确实摸到了事实的边缘。
节哀顺变,木生沉默了会儿,礼节性地表示了一句,宽慰曲漾,人死不能复生,小方你看开点。
能在死后把十亿赠出的,又岂是普通友人?木生听着对面传来的细碎哽咽,叹息一声:咱们把理想国办好,重整国内的歌唱圈,将至少五年的国民音乐素养给提上去,也是为他积德。
曲漾忍着笑,没想到木生这样轻易地就信了,于是也说:是啊,等理想国发展起来,我那朋友也该含笑九泉了。
他轻咳一声,拉回正题:参加金曲奖颁奖典礼的歌手,你尽量拉拢过来,尤其是个人歌手,如果是跟人成立了小工作室,不愿意加入的,可以先合作再一点点侵蚀,跟娱乐公司签了合同的,如果有意愿直接挖人。
尽量把曲库充实起来,资金早已打过去,应该是足够你买歌曲版权了。选秀节目的流程我看过了,不愧是木先生,非常公正周到,导师也是实力派歌手,这个和广告那边的对接,您和那几位看着来。
不用心急,等走上正轨,这些真正有实力的歌手自然会产生集群效应,邀请他们驻站的花销也会相应的减少。注意把控好歌手推荐和各式榜单就好。
交谈过理想国的现存问题,曲漾看不远处有人朝他招手,示意他尽快过去了,很快结束通话:这段时间就辛苦木先生了。
害,这才哪儿到哪儿,你最近忙着丰富mv板块,处理好策划,都亲身上阵了。
通话挂断,曲漾理了理灰白色的服饰,将手机搁到一边。
谁啊?纪林头戴一顶王冠,衣服华美,身着红色披风,想了想又问,又是广告商代言什么的吗?
曲漾摇摇头:是木先生。
是木生老先生啊,怪不得,纪林高兴地摆着pose,听说咱们录制的《登基》mv将会是里边儿的第一个,会有首页划动广告的。
纪林将国王的衣袍挥得呼呼作响,傅斯玄等人在一旁看着他中二病发作。
快录下来!
让他粉丝看看,自己粉了个什么玩意儿,多大人了,还是过家家地忠实老玩家呢。
曲漾在一边笑看他们打闹,也许是氛围的影响,他也觉得分外轻快。
他少有和人相处得这般愉快的时候,于是心知即将脱离世界,索性今天过来录制mv,就当是和这些年轻人的道别。
导演开始喊了:那边儿的,就位了啊!
正在打闹的年轻人都停下来,不约而同走到了王宫前边,酝酿情绪。
曲漾几个都是贫民角色,身上的破烂衣服打着补丁,拉着流苏一样的破损长条,别具一格的潮气和痞气。
随着开始录制,曲漾像是在成团之夜上一样,冰冷清醒的眼神睥睨过来,嘴唇随歌词而蠕动。
曲漾眼看着纪林被迎上王位宝座,戴上银亮枷锁,最终吱哇乱叫着被抬上断头台,忍住笑场的冲动,唱出最后一句歌词。
就让我看
是谁躲在暗处诚惶诚恐地诋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