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7)(2 / 2)

不对,不对!女人嘶喊着,疯狂撕扯自己的头发,烬儿你不能留下!你赶紧走!走!走的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快走!走开!

她喊的声音都哑了,见祁烬跌坐在地上不动,就拿起枕头、被子、小毯子,床榻上所有能扔的东西,一个一个往祁烬身上丢。

祁烬兀的红了眼眶,但他咬紧了唇,使劲把眼泪憋回去。

他娘亲说过,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他不能哭。

南珩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问道:你娘这样多久了?

不知道,祁烬吸了吸鼻子,我爹说有几个月了。

就没请个大夫看一看?

看过,说是看不出什么病来。我爹将这安泽县医馆里的大夫都请了个遍,临阳城也去过,找了许多人,都没有什么起色。

殷旧已经上前,自掌心运起一道莹白的柔光,在女人双目前抚过,原本还在疯狂扔东西的女人顿时安静下来,只是目光有些呆滞的直视着前方。

她安然的坐着,众人这才发现女人的腹部高高隆起,竟然是怀着身孕的。

祁烬赶紧问:师尊,我娘亲她怎么样?

殷旧摇摇头:没有什么妖邪作祟。不过

他说着,突然双手翻转掐了个诀,然后那道白光顿时笼罩了女人的周身。

几人惊愕的发现,祁烬母亲的头顶上正丝丝冒着一缕缕的黑雾。

那黑雾,和当初南珩和吴様对战,吴様使用邪术召唤慕容卿时冒出的黑雾如出一辙。

萧听寻目光沉敛:焚灵祭魄?祁烬,你务必要弄清楚,你母亲到底是何时病的,又是怎么病的。

好,祁烬重重点头,又看向殷旧,师尊,那我娘亲,她还能恢复么?

可能要寻到施术者才能解。殷旧道,这人用的,的确是魂祭门的禁术,焚灵祭魄。只不过他只学到一些皮毛,术法施展的不完善,才会造成你母亲三魂七魄被打乱成一团,成了现在这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可是,我实在想不到会是谁。祁烬一张小脸皱在一起,仔细的回想着,我娘性子温和,平时在众多姨娘中间也是不声不响,也不是很讨我爹喜欢,应该不会有人想要害她。

一直未开口的苏叶插话道:你常年不在家,这种后宅里细枝末节的小事,恐怕得问小桃了。

哦,对啊,多谢师兄提醒。祁烬这才恍然,就去唤守在外面的小丫鬟,小桃,你进来一下,我有事要问你。

他说完,外面的小桃却没有回音,一片安静。

小桃?他又唤。

这回有一道略显沉重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门帘掀开,一个衣着华贵,身材高大匀称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这男人五官长相平庸,唇边蓄着小胡子,见了祁烬一双粗眉就拧了起来:不懂事!

爹祁烬低声应道。

南珩觉得祁烬见了这男人,整个人都不对了,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和恭谨。

你带朋友来,都不知会爹一声,越发的没有规矩!祁荣天沉着脸,环顾四周将几人一一扫过。

祁烬还是低垂着头:这不是怕打扰爹爹的正事。

行了,来了这么多人,你也不知道给爹介绍一下。祁荣天嗔怪。

祁烬便给他一一介绍:其实,这几位都是长清派的长老和我的师兄弟,这次下山历练,正好在安泽县,我才有机会回来看看。

爹,这位是我师尊平澜长老,这位是玉清长老,还有我苏师兄和南师弟。我在长清派多亏他们照拂了。

祁荣天拧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笑了两声道:原来竟是长清派的仙君驾临,我这孩儿不懂事,怠慢几位了。也不好在这里叙话,咱们到前厅去,我好好招待几位。

他说着,朝南珩几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人也不好久留,陆续出了祁烬母亲的小屋。

祁荣天随后也出来,临走还不忘叮嘱小桃:照顾好夫人,等会我让人送来些上好的补品,你让厨房给炖了,她现在怀着身孕,马虎不得。

多谢老爷体恤。小桃低眉顺眼的行了礼。

嗯,那咱们走吧。祁荣天招呼众人,绕过曲转回廊,往前厅行去。

南珩盯着祁荣天的背影,一双眸子沉郁下来。

不怪之前祁烬说她娘亲日子艰难,就连他这个八少爷,在祁家怕是也没什么地位。

祁烬进门时叮嘱家丁的话,就这么被当成了耳旁风,他们前脚才到那小院,祁父倒是随后就赶到了,比风吹的还快。

出了这简陋的小院,祁家不菲的财力顿时又显露出来。

铺路的鹅卵石个个圆润饱满,小路两旁栽种的都是名贵的树种,院中假山花卉,清池锦鲤,处处可闻花香,处处皆是景色。

前厅也装饰的富丽堂皇,鎏金香炉,一人高的青花瓷瓶,金丝线绣的地毯,铺张华贵,衣着鲜亮的下人穿梭在厅内,为几人面前的小桌几上摆上新鲜的时令水果,各色糕点。

各位长老仙君请便,也没什么好招待大家的,就是些寻常瓜果点心,还望各位不要嫌弃。祁荣天坐在主座上,笑的谦和有礼。

他看一眼旁边安静坐着的祁烬,又朝殷旧和萧听寻道:二位长老,不知我儿在贵派可有刻苦用功?没给各位添麻烦吧。

见他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殷旧客套的回了几句,便问起了祁烬母亲的事。

祁荣天突然长叹一声,脸色也黯然下去:舞儿病的突然,还是三个月之前的事。

说起来,这都怪我啊,我那时候就不该让她去那个什么破道观请愿!

第40章 劈完就跑

可是遂愿观?萧听寻道。

祁荣天掩面哀叹:正是。

可我娘亲她,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事,又怎么会去上香请愿?祁烬突然道。

哎,可能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吧。祁荣天叹道,也怪我那段时间忙于生意,忽视了她,烬儿,是爹爹对不起你娘。

祁烬没有再说话,只是暗暗握紧了拳。

正这时,一个湖蓝色绸缎衫的年轻男子自外面闯了进来,他手里挽着弓,背上还背着一个箭囊,显然是刚刚自校练场上回来。

爹,我训练回来啦!那年轻男子兴冲冲跑进来,转头看见坐在祁荣天身边的祁烬,顿时拉下脸来,这小废物什么时候回来的?

凛儿!不许这么跟你弟弟说话!祁荣天一声低吓,那年轻男子这才注意到前厅内还有其他人在。

哈哈,我刚才,就跟我弟弟开玩笑的。

他说完,朝祁荣天笑了下:那爹会朋友吧,我先回去念书了。

而后也不管在座的众人,直接转身离开。

但在他转身的片刻,却挑了挑嘴角,朝祁烬瞥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祁荣天对此视而不见,只说了声小子顽劣欠教训,就又继续同殷旧、萧听寻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