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2)

白黎望着天计算了一番,说:两千七对我这等小商贩来说可是天价,掌柜的,我在这澄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用着你们牙行的时候多得很,你该为长远打算才是。

信诚掌柜揣着手笑:白小东家可不是小商贩,你那留白生活铺面不大,挣得可不少。

白黎:掌柜的,赠我一个小院子吧。

信诚掌柜眼皮一跳:您开什么玩笑。

这房子还能买一赠一?

白黎摸摸下巴:城西三里亭那边有一处荒废很久的庄子,听说也在这边登了记,那庄子破败得很,也不能住人,面积又小,不能做农庄,你卖了四年都没卖出去,眼瞅着就砸手里了,今日我不跟你讲价,你把那庄子一并卖给我,您也赚了。

信诚掌柜被这小少年的厚脸皮惊呆了:那庄子可有二十亩!

那也没用啊,不是砸手里了吗?

......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针锋相对,价格大战打到中午头,期间白顺跑去买了两回茶,这才敲定了最终价格。

两千七百二十两,白黎拿下宅子,连同三里亭的庄子,外加四个仆从。

信诚掌柜奄奄一息,无声发誓此生再也不与这混小子讲价。

白黎坐在他对面垂头丧气,两千多两银子,还没摸够就飞了,他忏悔,他自省,自己最近真是越来越奢靡无度了。

手续用了一下午就办好了,白黎新买的四个仆从有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这是为白晴准备的,他让白顺带着那四个人留在宅子里打扫收拾,置备些居家需要用到的东西,自己则又钻到铺子里忙碌去了。

三天后,白黎雇了一辆马车回了家,白晴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弟弟,心中很是挂念,姐弟俩携手说了好一番话,白黎才告知她,自己在府城置办了一处宅子,想这就把姐姐接过去。

白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紧紧抓着白黎的衣袖,说:你买的?

嗯。

府城宅子那么贵!

嗯。

白晴突然意识到弟弟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可能发生了自己想都想不到的剧变,她感到难以置信:这才多久......

白黎笑笑:这确实没多久,而且往后的日子也还长。

就那小小一块皂,好几两银子一块,你......当真有那么多人买?

白黎哑然失笑,说:姐,你知道这世上有多少人吗?

你知道有多少衣服多少手要洗吗?

我......

一块洗衣皂正常来用能用一个月,一块洗手皂也差不多,家里人多用的多,可能更快些,但不管怎么样,一个月几两银子的支出对于大户人家根本不算什么事。

我这小小的冷切皂,好看,贵,而且小,它不会被用来洗衣服,只有那些贵族才会用它洗手洗脸,甚至会用它洗澡,它们会用的更快。

名门的那些小姐们,天天凑在一起聊的就是新鲜漂亮的玩意儿,你家有绿茶皂,我家就不能只有蜂蜜皂,她们互称姐妹又暗中攀比,这般漂亮金贵的玩意儿家里绝对成套买,只要出了就不会错过,这是她们的生活乐趣。

所以,我们的皂,不愁卖,有钱人还是很多的。白黎笑道。

白晴心中极为震撼,半晌回过神,又问:你把制皂的法子交给了那些大商户,独留了这冷切皂的方子,就不怕他们找上门,说你私藏?

白黎莫名其妙:这本就是我的东西,什么叫私藏,那些个制皂坊,那个不是门庭若市,供不应求,我把自己的本领教给他们,让他们赚那么多钱他们已经要感恩戴德了,况且我又不与他们争那洗衣皂和洁肤皂的生意,只开了一家小铺子,卖少量的皂而已。

白晴想了想:那你不觉得亏吗?

白黎笑道:我赚的足够我们使用,更何况我又不仅仅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什么?

第十六章

四月微雨,西秦首都安京城烟雨朦胧,梨花含苞,只等雨后盛放。

大理寺管王朝刑狱案件,肃穆威严,方圆没有一朵花,也少有人从这里路过,硬石板地寒气逼人,偶尔有飞鸟驻足,亦会被冷不丁传来的惨叫声惊起,夺路而逃。

传说大秦的大理寺是阴森可怖的,这里除了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官吏,就是穷凶极恶的囚徒,这样的地方,如何能开出花来呢。

大理寺丞董溪羽找到叶庭澜之时,他正对着地面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发出如上感叹。

那弱小的黄花奄奄一息躺在石板地面上,叶庭澜叹气摇头,又补了一句:你真不应开在这里呀!

董溪羽没听清他的话,只觉得一身绯红官服的叶大人在这寒意森森的院子里十分刺目,又十分违和。

大人。董溪羽恭敬地说到。

叶庭澜没有撑伞,绵软的雨将他周身笼上一道缱绻的帘,他淡淡看了董溪羽一眼,问:都做好了?

董溪羽低下头,说:是,全都招了,与大人所料分毫不差。

叶庭澜轻叹:去吧。

董溪羽领命,他跟随叶庭澜多年,自然知道叶庭澜希望他怎么做,只是......

叶庭澜伸出手,白净的手指被雨水打湿,莹润如玉,煞是好看,他摇摇头,甩甩手,仿佛上面沾染了什么红色的,黏腻的,腥臭的液体一般。

他不太喜欢这股味道,就这么淋着雨走回了家。

如白黎所料,叶府气势恢宏,宽阔大气,叶庭澜刚到门口,管家就匆匆带着雨伞出来,恭敬地为他遮雨,大门开了又合,外人看不见里面精心设计的造景,步步景致皆不同,各色花木,名贵的普通的在这院子里几乎都可以找见,每一株的位置、形状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和剪裁,庭院深深,春光无限。

早有仆从等在书房,熟稔地为他换下潮湿的官服,又换上干净柔软的白色便衣,管家取了帕子,细细地为他擦着头发,轻声说:公子怎的不打伞,这雨虽小,寒意却透骨,淋坏了可怎生是好。

叶庭澜啜一口姜枣茶,说道:哪就那么娇贵了。

又喝了一口,问:家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