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又个个争先恐后往前去,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前头官府的人便站出来维持秩序,“后面的人都别挤别挤,排队!一个个排好队,咱们募兵还有三天时间,足够大家报名的,都别心急哈!”
即使被沈逸洲小心翼翼地护在怀里,香穗还是被挤得满头大汗,她随手抓住旁边一人问道:“这位大哥,劳驾,我问一下,怎么这么多人啊?”
“这还叫多啊?一看你就是前两天没来,你可不知道前两天那才真的叫人山人海,十乡八寨的后生青壮全都来了,一人入伍全族荣耀!”
“这是怎么话说的?”
“小兄弟,你不是咱们雀北人吧?”
“呵呵,大哥好眼光,我们是从襄北城来的,是以对你们城里募兵的情况并不清楚,还望大哥告知一二。”
“襄北啊那离得近,不过你们李崇光大将军可就没有我们武安伯阔绰,我们武安伯说了,只要是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的就能论功行赏,功劳大的加官进爵,功劳小的赏赐金银家中还能免除赋税徭役。”
黝黑憨厚的青年男子朗声大笑,说起尧景兴来更是满眼自豪。
香穗便问道:“可是朝廷征兵待遇并没有这么优厚,武安伯此举岂不是与兵部诏令不符?”
贱籍奴籍不可入仕不可入伍,平民为官顶天了也就挣个五品,再往上的职位便都攥在根基深厚的各大士族手里,大晋立国百年皆是如此。
雀北军虽归尧景兴统管,但军中人事的任命他还须得上报兵部的,若是他募兵的激励政策当真落实,只怕首先就过不了兵部那一关。
青年男子大字不识哪晓得什么兵部诏令,他只知道在武安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绝对算话!
“小兄弟无需多虑,什么诏令不诏令的,我们一概不认,只要武安伯说上阵杀敌能挣来荣华富贵,我们就信!弟兄们你们时候是不是啊?”
“是是是!我们都信武安伯!”
周围山呼而起,香穗怔了怔,如此得民心的当权者可真少见。她被情绪高涨的人群挤了出来,瞧了瞧密密麻麻的人头,干脆放弃了凑热闹的想法,在街边找了处茶棚坐下。
“店家,上三碗好茶。”
“来咯,三位客官请上座。”茶棚的主人拄着拐杖一条裤腿空荡荡,别看他只有一条腿,干起活来却半点也不含糊,不一会儿的功夫,茶水糕点就已经伺候周全。
“几位客官也是来应征的吧?怎么样,是不是没挤进去?”
店家一边斟茶一边热络地搭话,香穗笑了笑说:“我们不是此地人,就是路过瞧着这边热闹便过来看看,敢问店家,这募兵处一直这么热闹吗当真天天都有这么多人来应征?”
“可不是咋滴,托了这募兵处的福我这买卖啊这几日都红火了起来,要不天一冷啊喝茶的人就少了。”
“哎,老拐子,你别欺负人家外乡人不知道啊,你这茶棚的生意什么时候差过?守着衙门口日日都有人来。”邻桌闲坐的几名老汉都是茶棚的常客,其中一人就拿店家打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