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赐冷笑起来,他已经基本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禁不住愤怒地颤抖起来。
柳咏絮也禁不住地抽着凉气,说道:“他们毁了堤坝,让洪水倾泻下来,淹了那许多县镇和田地,那些遭了水灾的人民没了家园,田地也被淹了,这时候那些世家豪门再带着钱财去向他们买田地,他们走投无路,必定只能答应。”
刘赐点头,说道:“想必是如此,你想想,他们提出要集中起来‘改稻为桑’的那个十个县镇,淳安县,建德县,桐庐县,下涯镇,富春江镇,文昌镇,百江镇,分水镇,富溪乡,梅城镇,这十个县镇全在新安江水库的下方!娘个批的!他们算计好的!”
刘赐说道最后,着实压抑不住怒火,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床板上。
柳咏絮数着这十个县镇的名字,说道:“是……果然是!他们算计好了的,这就是他们留的‘后手’,他们早已物色好了这十个县镇,如果这集中起来‘改稻为桑’的计策依然推行不通,他们就打算毁了新安江堤坝,让大水把这一大片地域给淹了,然后他们再去贱买灾民的田地!”
刘赐已然是怒不可遏,他切齿说道:“待到那些灾民的家园被水灾毁了,田地也淹了,种下的水稻也被冲毁了,他们走投无路,这些豪门再去买田地,这些恶人就可以肆意地压低价钱,我们原本要求十两银子买一亩地,他们施了这个毒计之后,或许五两、六两银子就可以买到一亩地,说起来,他们这般一搏,也是会占得大便宜的。”
柳咏絮看向窗外那猛烈的大雨,忍不住捂住了嘴,哽咽道:“但这得死多少人?!”
刘赐说道:“新安江水库这般大的水量,至少要淹十个县镇,十个县镇至少有三十万百姓,若是在这深夜炸毁堤坝,让洪水泻下来,这些百姓在睡梦中,能逃出来半数以上就不错了。”
柳咏絮仍是理清着前后的思路,毕竟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不希望他们的猜测有任何差池,她喃喃说道:“这样的话,那十个原本打算‘改稻为桑’的县镇都被洪水淹没了,这些豪商就可以压低价钱去买灾民的田地,这样一来这些豪商不需要顾及我们江南织造局的配合,也不需要同济会的钱财支援,他们自己的钱财就足够把灾民的田地都买下来,这样的话,他们吞并灾民土地的目的达到了,这‘改稻为桑’的任务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