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接受了自己是蝼蚁的真相,所以他活得淡然,他觉得如果是命运临到了,他该死就死,没什么好含糊的,如果是死神没临到他头上,那么他还得顺应着命运活下去,他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比如他既然欠了乌骨一条命,认了乌骨当干儿子,那么他就该给乌骨找个好模样的、好生养的婆娘。
只是在这漫长的亡命生涯中,矮鸡已经看惯了鲜血和杀戮,他看惯了人头滚滚落地,年轻的肉体被开肠破肚,看惯了无辜的女人被凌辱,被男人没有理由的、发自本能的欲火所吞噬。
在他看来,眼前这陈氏即将遭受的凌辱算不得什么事情,这不过是夺了她的贞洁而已,并没有夺她性命,那些被屠戮的无辜百姓,那些在倭寇和官军屠刀下滚滚落地的人头可比眼前这“男女之事”要触目惊心得多。
只是他觉得这陈氏是个美貌女子,人世间的美好和优渥才能浇灌出这般让人赏心悦目的女人,眼下这美丽可人的女人被这般摧残着实让人有些不忍,但被倭寇和官军凌辱的女人那么多,她们又有哪个是理应被如此对待的呢?
乌骨已经抱着陈氏走下暗格,这暗格的空间自然是不大的,这是一个方形的空间,这空间的底部是一整片厚实的木头,乌骨一踏上这底部的木头地面,他就知道这木头是这艘船的龙骨,也就是说他藏入了这艘船的最深处,他和海面只隔着脚下的这片木头。
乌骨一把将陈氏抛到地上,陈氏跌倒在地,她神志恍惚地站起来,这个空间里面一片幽暗,乌骨背着光,她看不清乌骨的样貌,她只看见一个近在咫尺的黑影贴近了她。
而乌骨通过上面的方格透下来的光线他能够看清陈氏的样貌,陈氏那透着青春气息的秀丽的长发已经披散开来,纷乱的青丝遮掩了她的面容,那美丽的发丝被泪水沾湿了,给这漂亮的少女增添了几分凄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