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陈丰伸手阻拦,仔细的观察着从杜立口中呕出的东西,就连墨兰表情都微微一变。
杜立吐在地上的,是一滩滩的黑水,和无数个颗粒状的硬物,每当吐出一次,硬物都在随之而减少,而黑水也逐渐褪去颜色。
“两位别急,这是在胃部积攒的毒药吐出来,循序渐进,这些毒药在服用者进食之后,会逐渐分裂成一个的小块,而那些小块和平日中的食物残渣混杂在了一起,极其不容易消化,甚至可以引起神志不清的状况。”南掌柜背过手,得意洋洋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是在欣赏一部自己的作品一般。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连胃都要吐出来?”墨兰有些担忧的说道,转身去寻找陈丰时,看到他脸上也有着一抹焦愁的神色。
“不会的,我方才熬制的解药中,本身就是大补的成分,况且,这份煎药,里面也有着能融合毒药的部分,很快,杜大人和顾姑娘就能恢复正常了。”南掌柜欣慰的笑了。
看来父亲传授给自己的东西的确管用,在韩长谷家中保留这么久,竟然还没有遗失,原本就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速速倒一碗给顾从霜服下。”陈丰将杜立搀扶进来,杜立摆了摆手,拒绝了陈丰的好意,陈丰心中不悦,也只能吩咐着南掌柜去救顾从霜的命。
顾从霜服下后,出现了同样的症状,陈丰将一个盆放置到其床边,舒心照料着,几人退了出来。
顾从霜虽然有些虚弱,但已然可以说些完整的话出来,见到眼前满面愁容的陈丰,止不住有些泪目。
“辛苦你了。”顾从霜小声的呢喃着,不敢去看陈丰的眼神,他的眼神带着太多复杂的东西,就算是顾从霜,也不愿被赋予他心思中的重任。
“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这么做,自然是应该的。”陈丰只是默默的回应着,顾从霜咬了咬嘴唇,没能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顾从霜明明看见陈丰眼神中的担忧和焦虑,此时陈丰就在身前,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大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放了南安。”顾从霜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南家医馆,方才也听见了杜立的声音,想必他们也从客栈逃了出来,一定是援兵赶到。
“你太过于心软了,当年若不是你放了李孝恭,恐怕日后也不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陈丰小声的说道,语气中有着些许的埋怨。
“她和李孝恭不一样,她爱的是你,既然如此,我就更应该宽宏大量不是吗?”顾从霜莞尔一笑,嘴角露出的笑容犹如山野中烂漫的花丛。
“我不需要你宽容,我只想你做我一个人的女人。”陈丰缓缓的凑进,呼出的热气吐在顾从霜的脸上,瞬间起了一片红晕。
顾从霜略微躲闪了一下,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是没能躲过陈丰犀利的眼睛。
“你还是不肯接受我。”这一次,陈丰没有发火,反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兴许,我们之间在一起原本就是错误,我不该找你,也不该让你沦落到百花阁那种地方,日后回京,我便烧了百花阁。”陈丰摇了摇头,祸起有因,百花阁就是一切罪恶的开端,也必须是结束。
“陈大人,兴许你应该听皇上的话。”顾从霜安慰道,眼神中的躲闪也变成了平和。
“一国之栋梁,或许早就不应该拘泥于男女情爱,你这样,是斗不过李孝恭的。”
“我不想和他斗,也不想你继续受到伤害,若是我退出他会放了你一马的话,那些所谓的荣华富贵,皇权地位,我宁愿不要,我宁愿像是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与爱人一贫如洗,现在我什么勇气都有,就差你……”陈丰期待的看着顾从霜,这是他觉得,自己能给出的最大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