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上有疑。
高冉也并不焦急,反而连声音都沉静下来了,一副名师模样,为众人解答他们心中的疑惑。
“当时,方知和子言两人皆是身受重伤,子言不良于行,方知双目不能视物。”
这也是事实,他们之中还有人曾经亲眼看到他二人当时的惨状,要说,那日朝堂之上,也就高冉和如今的贞和县主陈然的状态好一点了。
“便是我,与他二人走散,也是在流落街头的时候,遇到了我家娘子,方才相互扶持着走到了灵州,才能够得以与方知和子言二人会合。”
虽然并没有详细描述其中的关节,但是众人想也能够猜到,几人单凭两条腿,从突厥的境内走到灵州,这其中有多么艰难,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两个残废,且当时只有这两个残废同行。
“我与诸位说这些,并非是为了标榜我三人有多深功伟业,只是想要说明,这正是我三人做出这样的决定,立下华东书院如今的规矩的缘由。”认真说话的高冉,看起来,还真是有一种别样的威严,本身他的脾气秉性,就让人不敢得罪,再如今认真解答众人的疑惑,更是有一种别样的魅力,让人忍不住就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
“各位不曾经历这样的状况,所以应该不能了解我们几人的心情,若是当时我们当真半点自理的能力都没有的话,各位以为我们能够安然无恙的回来吗?我们还能站在这里与各位交谈吗?”
这……
结果可想而知,莫说是继续站在这里了,只怕如今他们早就已经为了野兽蚂蚁了,哪里还有如今飞黄腾达的三人了。
这般说来,他们三人还真是为这些少年们着想了,只是,这些少年怕是并不会领他三人的情分吧。
倒也好说,为师者,也并非只是想要让自己的学生领情,若是当真如此,大可以按照他们的喜好来办事,陈丰自然不会做这样巴结自己的学生的事情,高冉和杜立也并非是这样的人,所以,一切虽然看似好说,却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了。
“这只是其一。”见众人一副了然的模样,高冉竟然又一次打断了众人,“我方才已经说过了,我的话或许并不好听,但方才,可没有半点不好听的内容啊!”
是吗?好像确实是这样,所以,这人还要出什么幺蛾子吗?
“各位,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大家都懂,谁能保证自己此生一直都在长安城享受这荣华富贵,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没有落马那一日?若是当真有这一天,诸位大人之中有一位受到了什么牵连,落马了,或者是贬谪出京,这一路上山高水长的各位大人到是受得住,府上的公子们,身体娇弱的紧,也能承受的住路途迢迢的险阻吗?”
好吧,这不好听的话,确实已经开始了,但是谁又能否认高冉说的不是事实呢?
尤其是那一句伴君如伴虎,更是众人心中深知的道理,哪一日早朝不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这半生的努力便要付诸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