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花?
韭菜开花?!
大a股在秉承zjh的要“教育投资者”的旨意下,将李煜等小韭菜,不,小散户反复蹂躏后,李煜看到韭菜二字就觉得血压升高……
这对于一个股民而言,简直是指着和尚骂贼秃,至于他朋友们为何送这玩意,那就要从他自己作人的方面去检讨了……
这日乃是七月初五,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李煜带着史虚白还有一群鸿胪寺官员侯在码头上,虽然搭了凉棚,但热浪依然烫的人不舒服。
李煜一身红袍,他头上是六品的国子监司业,按规矩是没资格穿着绯的,但杨凝式毕竟是太子少师可以服紫,一个绿袍官去三陪,哪怕是皇子也是看着也确实有点差距大。
好在南唐承袭的唐制中有一条非常人性化的条令-借服,低级官在某些场合可以临时穿着高品级的官服。
十三岁的毛孩子和七十的老头子都一样紫袍加身,也不是特别和谐。
鸿胪寺对这些有着充足的经验,一身绯色官服,加上皇子和才子的身份,倒也是登对。
没多久便见一条硕大的官船破浪而来,徐徐靠上码头后,自有鸿胪寺官员指挥教坊司鼓乐齐鸣。
搭好跳板后,带先行随从都下船后,伍乔一马当先跳下船来,满脸苦涩的冲着李煜等人打了个招呼,显见这几天精神上受创不轻。
随即舱中钻出个古稀之年的老头来,相貌清癯,胸口白髯被江风吹起,一身紫袍。
伍乔轻声道:“这便是杨凝式了”
“废话,船上能穿紫的就他一个……”李煜腹诽
可杨凝式却不下船,反而是朝着船舱看去,只见舱中又钻出一人来,年过六旬,一样的白髯紫袍,清瘦相貌,两人并肩站在船舷,朝众人微笑。
“呆逼,这是搞的什么一比吊糟的吊事?”南唐官员全体在心里痛骂。
伍乔也呆了,先出来那个确实是如假包换的杨凝式,这一路上虽然饱受其折磨,但也并非一无所获,老杨头正常的时候,其实挺好说话,还写了两幅字送给他。
人可以假冒,这手集欧颜之长的字却没法仿冒。
是以,伍乔压低声音拱手道道:“先前一人确实杨凝式,但后一人,实不知是谁,仆一路随行而来,队中只有杨凝式一人服紫。”
“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终归要自我介绍的”李煜就这点好,从不多想,小车不倒直管往前推。
两个紫袍人相互谦让了一阵子,依然无法分出下船的先后顺序来,后来船上有搭出一条跳板来,才算解决这个问题,两个老东西携手下船。
宗成之带着礼官上前迎接,自我介绍完毕后,便眼巴巴的看着二人。
“老夫杨凝式,多劳各位久候”到低是疯子名士派头,这种场合自我介绍一般都要自报官衔,然后才是姓名,可他却直陈其名,可见对天下何人不识君,自有深刻理解。
李煜细看下发现,这两个紫袍老者虽然面貌上有相似处,但近看却发现二人气质完全不同,杨凝式外貌斯文,神情却颇豪放,顾盼间隐约是一代宗师一览众山小的气度。
另一位却并非如此,细看年龄较杨凝式还小了七八岁,如果不是服紫,甚至会让以为这是那个老教书先生,眼神温和沉静,但却让人看不透。
正思想间,那人也朗声道“老夫冯道”,四个字一出便不再开口,神情倨傲。
南唐众人齐齐发倒吸一口冷气,冯道!
难怪他也和杨凝式一样不报官衔,直接通名。
一来是名气之响不在前者之下,二来他的官衔也有点短,太师!
冯道!
他的名声固然是让南唐众官吃惊,但更惊讶的却在于北朝怎么会舍得让他来出使?
太师太傅这种职号,一般都做虚衔加号,通常是没有实职的。
但冯道却是实打实的宰相,后汉隐帝在朝中的最大倚靠!
就像李璟会让冯延巳徐铉等人出使,但周宗却始终没有去过他国,皇帝都知道门面和柱子的区别,前者虽然学问好,但行政能力未必强,放在朝中也就是履行普通官僚的职能,谁都能替代。
但后者却是老于政务之人,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功劳,也不是特别勤勉,但善战者无赫赫之功,一旦离开,马上就会乱套。
而冯道是和周宗并称的内政宰相,甚至比周老头名气更大,毕竟从杨溥到李昪到李璟,虽然未必是明君,但起码都知道尊重文官,也听得进文官意见。
北边历朝可很是出了几个杀人魔王似的皇帝……
看到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琉璃球宰相便出现在自己面前,李煜一时觉得有点无法接受。
这个人应该是整个五代十国,乃至中华历史中争议最大的人,赞者说他万家生佛活人无数,谤者说他毫无气节事六朝十二帝而色不改。
眼下冯道却一点都不琉璃球,反而像是狼牙棒,只见他昂首挺胸,眼睛上翻,下巴突出,一副浑然不将众人放在眼里的表情。
宗成之是老官僚见此情景,自然是凑上前去陪个笑脸,毕竟冯道与杨凝视这种级别的人物,不管在哪方面都高出他一个头来,眼下他拼着自己这张老脸,将场面糊弄过去。
之后如果接待好了是他这个鸿胪寺卿举荐有功,若是出了岔子自然有史虚白来背锅,横竖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只是冯道傲慢不改,加上杨凝式在一边阴一句阳一句的,顿时将弄得宗成之下不来台,他天生无甚急智,今日凭空钻出个冯道来已经让他心思大乱,又被当面嘲讽,是以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对”李景逷悄悄踢了李煜一脚,面上神色古怪。
“嗯?”李煜还沉浸在对杨凝式的憎怨中,一时没回过神来。
“我是说冯道这老乌龟太反常了”李景逷皱眉道。
“被你一说,我也觉得……”
“如此倨傲不近人情,冯道又不是其他人,伪汉朝廷中是一时也离他不开的,一路隐踪而来,就是为了向宗老头抖威风?”
“伪汉和他都是吃的太饱了?”被李景逷这么一说李煜也觉得事情,好像有点负责。
脑中瞬间做出了几种推测,但觉得都不符合逻辑,眼看宗成之站在烈日下,脸色却是越来越白。
李煜摇摇头将推测抛在脑后,跨步上前,虽然身着绯袍,只需行拱手欠身即可,可李煜却依照晚辈见长辈的理解长长的一揖到地:“末学后进李煜拜见杨少师,冯太师。”
按理冯道应该排在杨凝式前面,毕竟正一品的太师,和从二品的太子少师之间差着不少品级呢。
但李煜以晚辈学生见长辈之礼则绕开了官面规矩,而且杨凝式年纪大,文采斐然,排名靠前也是说的过去。
宗成之眼角直跳,“这安定王好厉害,转眼间便想出如此方法,表达不满,而且让人挑不出毛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