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发誓报仇怨(2 / 2)

祝龙冷声道:“只管拿下!”一众庄丁就向前围了过来,眼看就要把祝清儿给围住了,祝清儿突然美凄冷一笑,宝剑回手,模担在项上,叫道:“不用你们拿我,我今一死,就和你们祝家再也没有关系了!”说完用力一勒,宝剑过项,祝虎惊叫道:“姐!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不能行拙事啊!”

只是一切都已经完了,祝清儿的脖子被划开了,血线飞空,向天而去,身子斜着倒下,就倒在了宝儿的身边,远处的栾廷玉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昏死过去了。

祝家兄弟傻呆呆的看着地上的死人,谁也不肯说话,半响祝虎才一挥手道:“都散了!”

祝龙还有些发昏道:“不找那时迁了?”

祝虎苦笑一声道:“姐担心孩子才回来,这孩子又不是时迁的,他怎么能回来了,而且就算是到了这里,看到姐姐死了,也早就走了,以他那鬼神莫测的轻功,我们如何抓得住他啊?”

祝龙恨恨的道:“一切都是这贼搞出来的。我必不放过他!”

祝虎摇头道:“这些都不要说了,还是先安排死尸吧。”

祝家处理祝清儿的死尸不提,再说祝良把栾廷玉给背回到他的住处,解了绳子,挖出他嘴里去的麻核桃,然后摸前胸,拍后背的把栾廷玉给唤得活了回来。

栾廷玉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祝良小声劝道:“师父,我知道你和大姑娘的情谊,他是事到如今,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您也节哀顺便吧。”

祝良不知道那大姑娘的肚子里还有他师父的孩子呢,所以劝人的话只是空泛,并不能劝到栾廷玉的心里去。

“祝良,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栾廷玉冷声说道,祝良也是无奈,只得退了下去。

祝良才一走,栾廷玉就从床上起来了,到门后把刀背上,然后又了他的水磨浑铁杆棒,开门就要出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只手在他的肩上一拍。

栾廷玉猛的转身,就见时迁站在他身后一丈开外,他像一只野兽一样的看着时迁,厉声道:“你为什么没有把人带走?”

时迁沉声道:“我看到那杆子是怎么倒得了?”

栾廷玉的指责不过就是迁怒而已,但是听到时迁的立刻就不顾那些迁怒了,急声叫道:“那杆子是怎么倒的?”虽然他恨透了祝家,但是不得不说,那杆子的倒下,才是祝清儿致死主因,不然的话,就算是祝清儿不能满足祝家兄弟的要求,最多也就是把他们母子给囚禁起来,不会就这样死了。

时迁道:“那杆子立得很结实,是黄施俊用一个流星锤在混乱之中出手,把那杆子打断的。”

栾廷玉的眼中凶光飞扬,叫道:“黄施俊!”

时迁点头道:“而且他应该是先就做了手脚,不然也不至于一锤过去,就能把杆子给打断,至于因为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管他因为什么,我一定要剐了这贼!”栾廷玉发狠的说道。

时迁笑道:“我看你这样出去,不要说剐了黄施俊,就是打死两个庄丁都难,最后也就落一个不得不逃走罢了。”栾廷玉脸色冷然,半响才道:“你说得对,我不能就这么杀几个人就算了。”

时迁点头道:“你知道就行了,那丫头死得也怪可惜的,本来我也认得她,没想到她没死在那些追拿她的官军手里,却被逼死在自己的家里了。”

栾廷玉这会回身坐下。脱鞋扒袜子子,时迁愕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栾廷玉把袜子扒下来之后,从背上拨下大刀,用力铲了下去,把左脚上的两个脚趾给铲了下来。

时迁愕然的道:“你疯了?”

栾廷也不说话,就把袜子撕开,一半包了伤口,一半包了自己的两根脚趾,递给了时迁道:“请您带给扈家大郎,就说我说的,从今天开始,就栾廷玉把这条命卖给他了,只要他能帮我把祝家毁了,毁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若我有违他之意,就像这两个脚趾一般。”

时迁看着布袜子里那两根血淋淋的脚趾,长叹一声,就接过来,塞到了怀里,向着栾廷玉道:“那你就好好的藏在祝家吧,倒了时机,自然能给祝家致命一击的。”

时迁说完之后,拱了拱手,起身而走,栾廷就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道:“祝家!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的!”

时迁潜到庄墙处,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两只钢爪翻开,在一处墙角挖了一个大洞潜到土里一路钻出去了,那庄墙上的火把都是对着外面的再加上有一圈护庄河,若是有人从外面靠近,那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时迁这样挖土而走,院墙里面没有人注意,钻到地下之后,土都向后抛,更没有人看得到了,他一口气从庄里挖到了护庄河里,就在河水里潜着,忍着夜里的秋凉,好在已近离着早上不远了。

当太阳微微升起之后,庄墙上的火把就都熄了,这会天光还没有达到最亮,时迁寻上岸并没有注意到他,他贴地蛇行,走得远了才起来,施展开陆地飞腾法急速的向着扈家庄回去了。

扈家庄里,扈成、杨林两个一夜没睡,正在焦躁的时候,时迁就从外面进来,一身是水,好像刚从河里捞出来一般,扈成急忙叫人备了热水,让时迁泡了一会,然后换了干躁的衣服,等他缓过来一些,这才道:“二哥,你怎么耽搁这么长时间啊?”

扈成心里猜着时迁是没偷着,不好意思回来,刚想解劝,时迁长叹一声道:“不要说了,我这一夜看了一场大戏。”说完把祝家庄里闹得事情说了。

杨林首先忍不住骂道:“我呸,这祝家还算是人吗?连自己的骨肉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时迁起身,把那几个妆盒,还有栾廷玉的脚趾头都拿出来,交给了扈成,单把冷墨观音给挑了出来,向扈成道:“你们两个自便吧,我却是要到太行同求亲去了,而且那祝家把一切都算到我的头上了,一时两日的,我也不好再过来,倒要避避灾祸了。”

扈成算算时间,一笑道:“二哥只管躲了吧,祝家,没几天好蹦达了。”

时迁指着那妆盒道:“祝清儿说了,这里有曹家的契书。曹洪遗下的产业都在这里,你好好挑挑,这些就都是咱们弟兄的了,可不能便宜了祝家。”

扈成一一打开,仔细的看了,六个妆盒,除了一个装着冷墨观音之外,还剩们的五个,倒有四个装了契书,分别是阳谷、范县、朝城、博州、大名几处的产业。

余下一个盒子里却是一块鸡形暧玉,那祝清儿是属鸡的,这暖玉是曹洪寻来的,就雕成了鸡形,给祝清儿做为生日礼物来着,扈成才一拿出来,胸口的魂灯就热了起身,他知道这是可用之玉,但是魂灯还有一条玉蛇呢,所以扈成先把这块玉收了起来,就带到身上。

扈成又把那些契书取出来,仔细看看,道:“我估计这阳谷、范县两处的,祝家离着又近,又和那个家伙做着买卖,应该都有了解,祝家肯定都弄到手上了,就算是没有契书。凭着祝朝林的关系,也能把那些产业给抓住,我们只能打听一下,十九是得不到了,但是这朝城、博州、大名三地的产业,祝家应该还没能抓住,我们倒可以试试。”

时迁道:“这些我不管你,快上饭,吃了我就走。”

杨林哈哈大笑道:“看来还是时二哥这是英雄难送美人关了。”

扈成阴阴的道:“二哥还是考虑一下的好,那武二郎的大哥就是高配矮,最后让那狠人的女人给害死了。”

时迁不以为然的道:“切!自古男配女,只管中间对得准,谁管两头齐不齐,那武大郎是中间也没有对上,才有这一劫的,哥哥我……是吧!”

扈成和杨林都笑,一齐向着时迁的裤裆看去,把时迁看得急了,叫道:“看个屁啊!”又惹得这两个不良的一通暴笑。

扈成眼看笑得时迁要恼了,这才让人把饭上来,陪着时迁吃完,就送了时迁离开扈家,而扈成和杨林去补了补眠,到了上午辰时,这才带上小琼英、云哥和那些亲兵,上路向北。

虽然时迁露了形迹,扈成倒并不担心。祝家报复,现在阳谷,衙门里有杨雄,提辖军马的是叶光孙、叶清父子,除非祝家疯了,才会打上门来。

虽在朝城、博州等地有曹洪的遗产,而且过河就是那两个地方,但是扈成还是先向着高唐前往,一来他垫念明月长老,二来那天书还在身上呢,对他来说看不懂和没有是一个意思,所以急着要去破译这东西,至于曹家的东西,也飞不了,扈成打算回来的时候,就走博州、朝城然后转头大名府就是了。

一行人缓缓进入高唐州,扈成准备在在这里歇一夜,明天再去琉璃寺,原因是小琼英累得有些发蔫,而到了琉璃寺里,没有什么好东西可吃,这小姑娘肚子自然受不了,所以扈成准备在这里让她歇歇乏再走。

扈成他们沿着州城大道向前走去,两旁无数的路人匆匆而行,窃窃私语,显得都很激动,琼英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正在郁闷之中,看到那些人,不由得向着侍候好她的一个女兵叫道:“塔日娜,他们这是干什么去啊?”

这塔日娜也是个彪的道:“姑娘等等,我去问他们!”说完催马过去,伏身探臂,抓了一个路人叫道:“我问你,你们要干什么去!”

那路人吓了一跳,叫道:“我们到知州衙门看斗法去啊。”

琼英的眼睛一亮,急忙向着扈成道:“大哥哥,我们也去吧!”

扈成知道高唐州的知州高廉是真有法力,心道:“不知道是哪路高人,打上门来和这高廉斗法了,去看看也行。”于是道:“那好,我们就去看看。”说着话把一锭银子给了那被抓住的路人,道“我这下人粗鲁,阁下莫怪,还请您带个路。”那人看到银子自然不会再有异议,点头哈腰的带着路向着知州衙门前而去。

高唐州的知州衙门前面,一个大石场上搭起两座高台,悬旌结彩,如迎神赛会一般。下面围绕老幼男女,约有千数多人,都望台上观看。

扈成他们来得晚了,落在后面,但是人人骑马,一样看得清楚,扈成还怕琼英看不到,把她托举起来,坐在自己的肩上,由于前几出门,扈成抱着琼英都被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所以这次琼英出来,换了一身男装的打扮。

众人望去,就见东边台上坐着一个道士,四个侍者各执旗捧剑侍立两旁,那道士生得眉浓脸瘦,蓬松一部络腮胡子,口阔唇掀,两只邪眼,看着就不像好人。

西边台上,也坐一个道士,并无侍从,头绾双叉丫髻,腰系八卦葫芦,一脸黄病之色,看上去就好像得痨病没好一般,所有的人看到,无不摇头,都不信这个能什么法力。

又见中间高桌上立着一个官人,正是高唐州知州高廉,他向着众人拱手道:“下官,一向好道术,喜召请道门高贤,此次难得二位仙长降临,许多人在这里看演妙法,只求各显神通。若是道高德重,斗得胜的,便入我府中,终身供养,只是还请二位仙长手下有度,不可伤人,二位仙长,请吧!”

高廉才一说完,那东边台上法官道:“贫道是当今圣上亲拜为师的通真达灵先生林灵素亲传弟子,郭京是也,蒙檀越们一向优礼,今既有野狐外道要来斗法,须索与他对垒。倘赢了他,要拿去见官问罪,不可放他走了。”

那病道士有气无力的道:“小道偶然云游到此,闻得仙长道法,特来请教,并无争竟之心,今日万目同观,倘小术胜时,不过游戏一番,请仙长先施神技吧。”

那郭京傲然的接过侍者所捧的剑,向空中画一道符,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天昏地暗,白日无光。巽地上起一阵狂风,半空里震一声霹雳,跳出一只白额吊暗斑斓猛虎来,竟到西台上咆哮剪尾,扑病道人,只隔一尺多近,不能到身。

道人把手一指,做出恐慌的样子叫道:“孽畜,你敢伤人!”

才说话的时候,那虎又变做一张黄纸,病道人长出一口气,直吹入云端去了,一手抚胸,连声道:“吓死我了。”

郭京脸脸色难,跟着摇着法铃,道声:“疾!”又现出一条黑蟒,约有三五丈长短,目光如炬,口吐毒雾,把病道人颈下蟠紧,昂起头来,舌尖如闪电一般,抻入病道人鼻孔。

底下看的人无不惊慌,都道:“这番道人的性命休了。”

小琼英吓出一身冷汗,紧紧的抱住了扈成,扈成小声说道:“不怕,不怕,你看看那病道人也做了。”

病道人将手勒住黑蟒,向着蟒头不住的唾沫,眼中无惧,口中大叫:“哎呀,死人了!”就在他叫得工夫,黑蟒又化作一条草索,病道人如释重负的:“没死人,没死人,却是我看错了,说着泄愤一般的把草索掷于台下。

众人一齐喝采,小琼英兴奋的手都拍红了,扈成心道:“病道人明显就是在戏弄那郭京,只可怜那老道眼瞎,竟然没有看出来。”

郭京眼见毒蛇猛虎拿对方没有办法,心下着急,暗道:“除非用此法术,否则只怕治他不得。”

想到这里,郭京把两手向空中一撒,令牌三响,顷刻间,漫天扑地,数万赤头黄蜂,拖着螫尾,满天展翅,烘烘如雷的叫,裹满道人,叮的叮。刺的刺,好如要吃人一般

这一回小琼英不怕了,就在下面鼓掌叫道:“病道人,加油!”

加油这话是扈成教得,这会喊出来,所有人都觉得有劲,一起喊道:“病道人加油啊!”喊完了却是奇怪,又不烧菜,加油做什么?

病道人瞟了小琼英一眼,然后就从袖中摸一个小石子,向北方抛出,再把拂子一展,一声霹雳,震得屋宇皆动,大雨如注,那些黄蜂,尽是稻秕,随雨而散。那台下看的人,身上并无一点雨点儿,台上台下尽皆惊异,就连高廉都站起来了,暗道:“这个不像那郭京是骗人,却是有本事。”

郭京这会法力已穷,无可奈何,思量着下台走路,病道人叫道:“仙长,你赐教过了,贫道但既蒙先施,也只得略做一二件,与众位看官消遣一消遣,不知可否?”

台下的人一来要看法术,二来抱不平,齐声道:“二位师父原说赌赛的,他赢不得你,礼无不答,自然该显手段。我们自有公道哩!”

郭京被说得不好就走,只得站在那里,道:“你有什么本事,尽管施来,道爷怕你不成。”

那病道人在葫芦内取出个桃核儿,四下看看,向着小琼英一招手,道:“小姑娘,你来;借你一点灵气。”

琼英向着扈成看去,扈成一笑,把她放下,琼英飞跑到台前,眨着一双大眼看着病道人,道:“你要我来做什么啊?”

病道人指点着琼英,就在台前挖了一个小坑,将桃核埋着,又盖上泥土。然后把一杯水念了咒语,浇在土上。须臾生出一株大桃树,繁簇簇开的满树花,结三颗桃子,其大如拳,鲜红灼灼。

病道人把手一招,云端里冉冉走下一个美女来,绰约仙姿,淡妆道服,非世间美貌可比,轻轻把纤手摘下桃子,袖里拿出个金镶白玉盘,飞身下了台子,送向琼英。

琼英有些犹豫,病道人鼓励的向她点点头,琼英就抓了一个,咬了一大口,甘甜汁满,好不好爽口,琼英急又抓了一个,向着扈成跑回去,叫道:“大哥哥,你也尝尝。”

扈成拿到手中左看右看都是真的桃子,不由得纳罕不已,却没有吃,而是把那桃子收了起来,然后把琼英又抱了起来。

病道人向着郭京道:“道友也尝一颗。”那仙女捧着盘子,袅娜娉婷走到东边台上向上送去。

郭京是个色坯,眼见仙女天姿国色,不觉凡心顿起,正要伸手来接,那知那仙女化成一个恶神,青面獠牙,身长丈馀,头戴束发冠,腰系虎皮裙,手执狼牙棍,把郭京夹领揪住,望台下一丢,摔得脸色青白,立时昏死过去了。